她即使不愿意,也得这么出场——胡润百富榜首富宗庆后的独生女儿、全球第四大饮料生产企业杭州娃哈哈集团的少东家。但企业史的时间表显然很快就要翻到她这一页:2010年起,宗馥莉整合了娃哈哈供应部、工程部等各个部门的进出口相关业务,出任进出口公司的总经理,同时兼管集团对外投资,开始推动娃哈哈品牌的国际化。
庞大帝国的女接班人
在中国,“娃哈哈”这个品牌,似乎无人不知无人晓,这个以食品饮料为主业的公司自24年前创建以来不断发展壮大,连续14年稳居中国饮料行业榜首。根据娃哈哈集团公开的信息,“娃哈哈”在中国29个省市自治区建有60个基地、160余家子公司,产品涉及含乳饮料、瓶装水、碳酸饮料、茶饮料、果汁饮料、罐头食品、等九大类150多个品种,其中瓶装水、含乳饮料、八宝粥罐头多年来产销量一直位居全国第一。公司拥有员工3万名、总资产320多亿元。俨然,“娃哈哈”已经成为了一个帝国。在这个帝国中,创始人宗庆后无疑是权力中心、是“帝王”。 身为“帝王之女”的宗馥莉,被称为“公主”,她是“娃哈哈帝国”的“钦定”接班人。
宗家有女初长成
生于1982年的宗馥莉,成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,老来得子的宗庆后对女儿百般疼爱。如果说她的成长经历与别人的差异之处,就在于她是生在红旗下,成长在异国他乡。在宗馥莉完成初级中学的学习之后,作为今日少年留学热潮最初的实践者之一,她前往美国,进入位于加利福尼亚洛杉矶的SanMarino High School(圣马力诺高中)。四年后,宗馥莉进入Pepperdine University(佩珀代因大学)主修国际贸易。
在美国多年的求学生活既开拓了她的视野,丰富了知识,也对她个人性格的塑造产生了重要的影响,在多元文化的熏陶下练就了独立、自信、坦率、严谨的风格。
正所谓,“虎父无犬女”,2005年,从美国回国后,她便担任娃哈哈集团萧山二号基地管委会主任助理,之后任萧山基地管委会副主任、杭州宏胜饮料集团总裁。2010年,宏胜饮料实现营收64.37亿元,之后,她又开始掌管娃哈哈集团进出口业务,担任进出口公司总经理,开始探索国际化的路径。去年,进出口公司的营收已达到2800万美元。这些年,她频频出国,参加大量国际展会,目的是将娃哈哈产品推向世界。在国际化道路的探索中,宗馥莉意识到,真正的国际化不是卖几瓶饮料到国外,而是整个生产链,包括生产、销售和采购供应链都在全球建设。巨大的野心,让她希望娃哈哈成为中国第一家真正国际化的食品企业。
最勤奋的公主
与公众对“富二代”养尊处优的印象或偏见相比,宗馥莉堪称“最勤奋的公主”。她几乎是公司每天到得最早、走得最晚的人。她强烈的“工作狂”劲头,跟她父亲简直如出一辙。
公主最想干的一件事,是把娃哈哈品牌跟健康、营养联系起来,让娃哈哈更加国际化、多元化,围绕主业向上下游发展。娃哈哈真正走出去开拓国际市场,要从2011年算起。此前,基本都是跟在国外做生意的华人合作,根据对方的订单生产产品,产品的销售渠道也仅限于一些华人超市和社区。因此,宗馥莉拜访了许多欧美主流超市的经营者,开始琢磨着研发适合欧美市场消费者口味的产品。
要做就做最有中国特色的饮料,茶饮料当之无愧。宗馥莉和她的团队决定针对低糖、草本等概念做产品研发。中国市场上销售的茶饮料普遍偏甜,而欧美消费者更倾向于茶的原味。为调试最合适的口味,宏胜和浙江大学合作,成立了浙大留学生感官评估团,定期做产品测试。
浙大留学生毕竟人数有限,每次去国外参加展会,她都要带上新研发的茶饮料,在会场里找人。“想要什么样的茶饮料?这个口感是否喜欢?偏甜还是偏酸了?什么样的价位能接受?”……对每个品尝者,她都会连珠炮似地问出一串问题。
展会之外,她还会带上几个同事亲自跑超市,去看看什么样的产品卖得好,茶饮料中哪几个的包装、标签比较特别。几番测试改进,去年底,娃哈哈首批针对国外市场的茶饮料诞生。她又带着它们拜访了西班牙、英国等地超市的买手,听取意见。现在,产品还在调整中,相关的手续、认证也都在办理中。
管理风格的水土不服
宗氏父女俩的早餐有着很大的中西差异:父亲吃大饼油条,女儿吃面包牛奶。在管理风格上,父女俩也有着中西差异。宗馥莉坦承,自己管理企业的方式和父亲的人性化管理有所不同,自己更倾向于制度化的管理,而父亲的管理风格则更多是发布指令,由下属负责执行。
在国外生活多年,宗馥莉早习惯了这种直来直去的表达方式。应该按照制度运行的事情出现偏差,她会找到负责人把不满直接说出来,态度强势,部分员工受不了,有时候会去找宗庆后哭诉。为此,她听到的员工评价是:“他们觉得我比老爸相处起来难很多,我的要求比较严格。”她认为父亲对干部比较柔和中庸,“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差异,我用人就是会很直接告诉你,希望你能够帮我做成什么事。如果有一些员工做错,我不太会容忍,因为公司制度在这里。”
“被投诉”后,通常会被父亲要求改变工作方式,一开始宗馥莉并不接受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与父亲之间因管理风格不同导致的矛盾,竟成了她遇到的“最大的挫折”。
宗馥莉目前管理的部门有5000多名员工,约占整个娃哈哈集团员工总数的1/6。她表示,希望自己带给员工在薪酬上的增长以外,也希望创造平台让公司的员工跟她“一起成长”。
“我希望通过我自己去学到的,他们也应该能够学到,”她说。不过,她也坦承,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,但她“在努力中”。
“我觉得任何一个企业需要做一些接班或者改变的时候,应该是要看一下企业未来是应该走什么样的方向,然后根据这个企业的方向来决定下一任是谁。而不是说,因为我是他的女儿,我需要做这个工作。” 宗馥莉说。
努力改变中国食品形象
2012年9月,宗馥莉向浙江大学教育基金会捐资7000万元人民币,设立浙江大学馥莉食品研究院教育基金,用以支持浙江大学食品学科的建设和发展。据悉,此次捐赠款项的85%将用于本科教育教学。浙江大学馥莉食品研究院将致力于创新现有教育和科研体制,搭建食品营养与安全领域的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平台,为中国食品行业培养出专业型、研究型的国际化高端人才。
“我希望将来的馥莉食品研究院,是中国的一张名片。肯定能做到,我还这么年轻。国内的食品研究院有上千个,但都没有自己的特色,整个基础研究比较紊乱。我希望把这个研究院变成有自己特色的,作为改变中国现状的一个途径。首先,我们为中国食品领域培养一些人才,可以是研究机构的,也可以是监管机构的,或者是其他领域的一些专家。其次,我们要提供一个平台,和国际有交流、有思想碰撞、有创新题材。我们科研领域要多做一些基础研究,把落下的课给补上,另外要增加中国特色的一些研究,例如大豆本来是中国的东西,中国是大豆的原产地,但并没有做深入的研究,反而是欧美国家研究得透彻,最后变成他们的东西。”在宗馥莉看来,食品研究院将成为娃哈哈走向国际化的一块基石。
宗馥莉说,“父亲那一代人从需要填饱肚子的年代走过来,经历了中国经济发生巨变的年代。相对而言,自己这一代的年轻人并不缺少生活必需品,但有证明自己的强烈愿望。至于她个人,则希望在食品饮料行业向世人证明,中国企业可以做到的远不止于目前做的这些事情。娃哈哈是中国最大的饮料企业,如果我都不关注食品饮料行业的发展,不觉得少做很多事情吗?我都不推动这个行业的发展,中国以后在全球就没有这个地位了!”
宗馥莉的多元化、国际化之路才刚刚起步,但一个摩羯座对工作的狂热与钻研值得期待。“国内有很多东西可以学,我的一些个性、想法跟目前这个状态还不太吻合,我需要一些调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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